近來西線無戰事,返家後心血來潮,在唱片櫃裡翻出幾張馬勒(Gustav Mahler)第四號交響曲「天堂之歌」的唱片來聽聽。其中也有筆者私自認定的「荒島唱片」──克倫培勒(Otto Klemperer)於一九六一年指揮愛樂管弦樂團,由舒娃茲柯芙(Elisabeth Schwarzkopf)主唱的錄音室版本。

 

個人對於克老的唱片懷有絕對霸道的私心與無以附加的偏心,只要是其指揮的唱片,不多說,直接掏錢入手,肯定不多眨一眼。但何以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其實理由很簡單:「他是可以把所有曲目都演奏成為貝多芬第五號交響曲的動脈硬化型指揮家」,你可以想見,即便是喜感十足的莫札特歌劇「女人皆如此」、「費加洛婚禮」都能搞出類似貝五的肅殺感,這功夫真的很恐怖吧。(若讀者對於筆者引用的曲目不太熟悉,可以另一個噁心莫名的例子來說明:試想有人在KTV裡,用「中華民國國歌」的唱腔與節奏,來唱周的我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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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之歌」是馬勒交響曲中最和藹可親的一首,有別於其他作品的陰暗暴力,整首曲子裡描繪著馬勒心中最無憂無慮的天堂景象。這首曲子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片段,就屬第四樂章了,當中,女高音唱出純潔祥和的天使般歌曲,娓娓道出馬勒腦海裡最溫柔的記憶。在《聖經》〈馬太福音〉中寫著,『耶穌說:「讓小孩子到我這裡來,不要阻止他們,因為天國的子民正是像他們這樣的人。」』只有單純的孩子得以望見天國的容貌。也正是如此,舒娃茲柯芙以溫婉親切的唱腔,表現出孩童般對於天堂的渴望,融化了克倫培勒的沉重剛硬的樂曲線條,讓我們的凡俗塵思也一併隨著曲末的低音大提琴聲緩緩昇華。

 

 

既然前文提到克倫培勒與貝多芬的關係,那就讓筆者來多抖個書包,您可以對照貝多芬弦樂四重奏編號第一三二號的第三樂章,樂聖在樂曲前提為「一個漸癒的病人對神的感恩節聖歌」,通過聲部與力度的交替與節奏的變化,讓我們得見從天而降的寬恕之光。這也是一首令筆者深自陶醉感動的天堂之歌,百聽不厭。

 

當筆者在聆聽樂曲的同時,一直在思考,到底「天堂的模樣」究竟是如何的可人。在《忘記憂愁的地方》(左上圖)中提到了『這世界上真有個地方的地名,就叫做「忘記憂愁的地方」。我真想知道,在過去沒有e-mail的年代,當這個地方的人,寄出他這輩子第一封給外面人的信,當他寫下自己的地址──「忘記憂愁的地方」那刻,他是早明白了憂愁?還是從此就有了快樂的樣貌?』當筆者在翻閱這本書的同時,發現書中圖片的人物怎都是充滿著甜美的笑容,讓筆者不禁懷疑,天堂的子民是不是都如此滿心愉悅,或者書中人物都找到一個「忘記憂愁的地方」,而無憂無慮地生活著,令筆者好生羨慕與嫉妒。

 

作者之一的台客徐君豪,在書中畫出一句一句的感動片刻,其中有段文字令筆者深思不已:「這世上,可能沒有什麼天堂與地獄,其實,都是我們帶著天堂到一個地方,或者,地獄也是。」邊看著一頁一頁的天真與微笑,筆者彷彿也學會了:要隨時把天堂帶在身邊。

 

我是Parsifal,正站在海拔一千多公尺的大屯山頂上,遠眺北海岸三芝夜景,不禁讚嘆:「原來照耀整個三芝的光明燈塔,就屬北海福座,絕不做第二考量。」

 

 

番外篇:關於馬勒第四號交響曲,還有另一張也是個人稍微有點偏好的版本,法國作曲家兼指揮家布列茲(Pierre Boulez)於一九九八年指揮克里夫蘭管弦樂團,朱莉安班絲(Juliane Banse)主唱女高音的錄音室版本。不過,關於這張唱片,那就是下一篇文章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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